天空 海岸線 及其他

    誰會想到地中海的六月天竟會下雨? 高中地理課教的行星風系告訴我們，中緯度地區冬天盛行西風，夏天則籠罩在高壓之下，所以地中海地區是"冬雨夏乾"的氣候。現在的Córdoba卻滴滴答答的滴著雨。一周天氣預報還告訴我接下來幾天，Barcelona也將是陰雨綿綿的天氣。我的Barcelona將不如它該有的美好。一開始的確相當失望，不過很快也就釋懷。旅程總不能盡如人意。世界那麼大，任憑如何努力也不能盡覽所有名勝。所以錯過了一些又何妨? 有些意外又何妨? 生命中的任何事也是如此。我又想起意外在米蘭火車站過夜的那晚。在火車站外冷得幾乎失溫，思考也開始失去條理。這個意外就像麥克阿瑟對他當兵的經驗一樣，是個極珍貴，卻又不想再重來的經歷。他說，如果有人出一百萬要買他當兵的經驗，他絕對不賣；而如果有人出一百萬要他再當一次兵，他也絕對不幹。這麼可怕的經歷，現在成了我最棒的回憶和茶餘飯後絕妙的小故事。還有什麼? 在祁連山腳下，不顧天氣很差，硬是包了車上山要看冰河。結果是車子壞在3500公尺的溪中，一行人赤腳涉足溪中，在飄雪的高山上推車；後來還被迫在無人的遊客中心租了房間過夜。不過也因此吃到了好吃的羊肉。還有什麼? 去頭城看搶孤，凌晨一點，提早從會場離開回台北，卻因記錯時刻表而錯過當晚最後一班回台北的火車。然後發神經決定從頭城走去礁溪搭噶瑪蘭客運。於是在凌晨的省道台九線上漫步了近兩個小時。最後還是得在客運站陪值夜班的大哥多看了一個半小時的Discovery頻道才有車回家，到台北時天都濛濛亮了。提早離開，卻沒有比較早到家。很多時候，總會想著"當初如果怎樣怎樣就好"，或是"還好那時候做了怎樣怎樣的決定"。不過，無論好壞，也都只是命運的一部分罷了。對的決定不代表我有多睿智；錯的決定也不見得有多愚蠢。只是踏出去的那隻腳恰巧踢倒了某個裝滿運氣的桶子。不論是哪種結果，都是獨一無二的體驗。

　　晚些，冒著大雨走進購物中心想買點食物和，雨傘。偌大的購物中心竟找不到半把雨傘。又冒著大雨走去公車站牌等往火車站的車，把在購物中心弄乾的身體再一次淋濕，衣服都可以擰出水了。在公車站牌下遇見四位日本老太太。如往常，我說了我少數會的日語句子中，最實用的那句："我不會說日語"。用簡單的英文交談了一下，她們不同於歐洲隨處可見的日本歐巴桑歐吉桑旅行團，這四位沒有60也有55歲的女士自助來西班牙，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在正確的地方等車。雖然我們沒有太多的交談，但遇見她們，原本因大雨而沉悶的心情又輕快了起來。幫她們向西班牙歐巴桑確認了要搭的公車，提醒她們該下車的地方。分別前，她們從包包中拿了幾顆糖果給我。